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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，位于河南安阳的殷墟博物馆新馆正式开馆，近4000件套文物集中公开展示，吸引了国内外无数目光。其中，“妇好”的名字被频频提及。妇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，也是商朝有名的女将军。

今天是三八妇女节，本期“微史记”周刊就来聊一聊古代女将军的故事。

妇好鸮尊

妇好：商王武丁的爱人、战友

妇好是有文字记载以来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将军。不过在漫长的历史中，我们一直不知道她的存在。1976年，安阳市政府想把殷墟遗址西边的一块半米高土岗平整成为农田，这才在无意中发现她的墓葬。

从保存至今的殷墟甲骨文上可大略知道妇好的人生经历。

她是商代第23代商王、被称为中兴君主的武丁的王后。

妇好第一次统兵作战是与羌人对垒。当时，羌人进犯商朝边境，武丁派去的将领都没有办法完全战胜羌人，妇好这个时候站了出来，她要求带兵出征，于是武丁派给妇好一支13000人的大军，妇好大败羌人，一战成名。

妇好有超强的军事才能。在今天湖北省西南部盘踞着巴方，在与其作战时，妇好巧妙设伏，截断巴军后路，又用前锋将其赶入事先布置好的“口袋”阵，一举歼灭。这是有文字记载以来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伏击战。

除一流的军事才能外，妇好还是一位主持祭祀的占卜官。

在商朝，祭祀是重要的国事活动，祭祀品上会留下供奉人的名字。妇好墓中大量青铜礼器上都刻有“妇好”的铭文。甲骨文中也记载妇好参与多起政务。派妇好外出办事时，武丁便会占卜。这是留存至今的一条占卜词：“贞：呼妇好往，若？”这是问让妇好前往，可好啊？

商王武丁有三位王后，后妃见于卜辞的有六十多位。因妇好卓越的才能，让他对妇好最为倚重。殷墟出土十几万片甲骨，其中“妇好”这个名字就出现近400次。这些甲骨卜辞，记录了商王对妇好的牵挂。他担心妇好会不会有灾祸：“妇好亡咎？”关心她牙疼好了没有：“妇好弗疾齿？”还挂念她怎么还没有回来：“妇好其来？妇好不其来？”妇好病时，他会占卜问：“妇好不延病身？”妇好的病不会拖延很久吧？在他心目中，妇好不仅是为他生儿育女的爱人，还是伙伴，是战友。

妇好东征西讨，平鬼方、定土方，打败了20多个方国。有说法认为，妇好死于难产，也有说法认为妇好死于战争。不管如何死去的，妇好死后，武丁破例将她下葬在宫室旁边，以便随时能看到她。妇好去世多年后，武丁仍对她念念不忘。每当国有战事，武丁都要亲率部族，祭奠妇好，希望她能保佑旗开得胜。

绣像本《杨家将》

佘太君、穆桂英：史上真有其人

提起古代女将军，很多人都会想到杨门女将中的佘太君与穆桂英。这两位女将的确史有其人。小说、评书里佘太君叫佘赛花，历史上她姓折，与佘同音。苏州学者毕沅在《关中金石记》考证过此事：

考折太君，杨业妻，折德扆女也，墓在保德州南折窝村。

折德扆，曾在后汉、后周和北宋当过武将，后汉时官至府州团练使，和杨业的父亲杨信算是同事，大概也就在此时两家结为姻亲。保德州即今山西的保德县。

986年，辽朝兵势甚盛，杨业提出一个可保万全的作战计划，遭到潘美和王侁等人的反对，被迫冒险迎敌，不久兵败。而潘王二人非但不前去援救，反而带兵逃跑。杨业被俘，不食三日而死。杨业死后，折氏“上书力辨夫为战获死之由”，最终潘美降职，王侁、刘文裕流放。杨业死后24年，折氏也去世了，年纪约在75岁到80岁之间。

那么，折氏有没有率十二寡妇征西呢？这倒没有。但她能作战吗？《保德州志》记载，“折氏，性慧敏，尝佐杨业立战功”，后世也有史籍称她“善骑射，婢仆技勇过于所部，用兵克敌如蕲王夫人之亲援桴鼓然。”“蕲王夫人”，也就是梁红玉，在发生于江苏的黄天荡大战中，她擂鼓助战，击败金军。由此可见，折氏是有几分本领的，且切切实实地帮助过杨业立过军功。

穆桂英的原型是慕容氏，慕容氏为鲜卑后裔，她的真实身份是杨文广的妻子。杨文广是杨业的孙子（而非重孙），一生征战，死年约70岁。

慕容氏随军打过天门阵吗？这倒没有。历史上杨氏族人倒的确跟随折可存打过天门关。大概这就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的原型吧。

《纪效新书》中的长枪用法

杨妙真：一手梨花枪折服戚继光

南宋时期，有一位女将也十分了得，那就是曾盘踞淮海的杨妙真。

当时，山东一带被金兵控制，百姓纷纷起兵反抗。杨安儿、李全等领导的几支起义军规模较大。杨安儿在与金兵作战中不幸牺牲，他的妹妹杨妙真率部转战各地。

杨妙真善骑射，史称“二十年梨花枪，天下无敌手”。戚继光在《纪效新书》中说：“枪法之传，始于杨氏，谓之曰梨花，天下咸尚之，变幻莫测，神化无穷，后世鲜有得其奥者。”戚继光亦师杨家枪法并加改进以教士卒。

李全率部来投奔时，正史里说：“（李）全以其众附，杨氏通焉，遂嫁之。”但在《大金国志》中却记载着两人比武结亲的故事：“（杨）能飞马植枪，深入一尺，令（李）全飞马而拔之，全不能拔，下马屈服，遂为夫妇。”

杨李婚后，与金军打了几次大仗，连战连捷。投归宋朝，部队就驻扎在楚州（今淮安）一带，但宋廷对杨氏夫妇不放心，用一直反对起义军的许国到楚州任职，加以制衡。许国不仅公开羞辱杨妙真，还裁撤不少已改编为忠义军的起义军。天长日久，矛盾加剧，李全暗派亲信制造动乱，许国南逃，半途自缢身亡。

但杨氏夫妇并不想背叛宋廷，他们的目标是抗金。李全多次北上，不停作战，吞食金兵地盘，但宋廷目光短浅，还想趁李全率主力军北上之际，将他们清出楚州。于是派出刘琸，联合另一支起义军首领夏全，兵发楚州。

坐镇后方的杨妙真临危不乱，派人贿赂夏全以求缓师，她说：“夏将军不也是从山东率众归附朝廷的吗？可是现在却带兵攻打我们。狐狸和兔子都是同类，如果狐狸死了，那么兔子就会悲伤哭泣；如果把李全消灭了，难道您就能够独存吗？”夏全听了，觉得很有道理，于是，双方转仇为好，商量驱逐刘琸。

杨妙真这里说的是“狐死兔泣”，后来便衍生出“兔死狐悲，物伤其类”这句成语，流传至今。

细数历史，在军事上，不少女性都表现出超强的能力。汉末刘备的孙夫人（孙权的妹妹），以兵法训诫婢仆，连刘备都惧她三分；唐初柴绍的李夫人，领兵踞守桃河峡谷，留下“娘子关”这一显赫地名；宋代人称“张莽荡”的张用之妻“一丈青”，在军中任中军统领，“带甲上马，力敌千人”，她还被写进了《水浒传》（扈三娘原型）；与佘太君对垒的同样是一位女性，萧太后指挥数十万大军攻城野战；西夏国主李谅祚的母亲也时常亲统部族攻打宋军；明代起义军领袖唐赛儿一手好剑术，转战山东，攻营拔寨；女将秦良玉大败张献忠，迫其退走湖广。

“婦”字，左边为“女”，右边为“帚”，为女性打扫卫生的样子。也是后人对古代女性的刻板印象。而这些古代女将，挣脱了时代的束缚，丢下笤帚，手持刀枪，或出谋划策辅佐主将，或直接拼杀于战场。她们以超常的军事能力将自己的名字镌刻于史册。从这一点说，或许简化字“妇”更符合她们的气质。虽然“彐”是由“帚”简化而来，是“扫帚”的意思，但歪解一下，这些古代女将，完全有推倒一座山的霸气与才能。（扬子晚报·紫牛新闻记者 臧磊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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